馬來西亞首相安華訪中與馬中關係
2023.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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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23年3月29日至4月1日，馬來西亞新首相安華（Anwar Ibrahim）率團訪問中國3天，首先參加在海南島舉行的博鰲亞洲論壇，之後會見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總理李強、全國人大常委員會委員長趙樂際等人。雙方針對雙邊戰略夥伴關係、建立「中馬命運共同體」、經濟合作等議題進行交流，同時達成多項共識與成果；另商討南海及伊斯蘭等議題。[1] 雙邊關係後續發展，值得留意。
貳、安全意涵
一、首訪中國維繫雙邊戰略夥伴關係並有意建立中馬命運共同體
今（2023）年是馬來西亞與中國建立「馬來西亞－中國全面戰略夥伴關係」（Malaysia-China Comprehensive Strategic Partnership）十周年，明（2024）年則是雙方建交五十周年。安華在此次訪問行程中，先後會見習近平等多位中共領導高層，聲明維護「馬來西亞－中國全面戰略夥伴關係」，及強調明年建交五十周年的重要性，誓言強化雙邊的政治、貿易投資及議會交往等。[2]
從安華擔任馬來西亞第十任首相以來，短短數個月期間已多次出訪，主要集中在周邊國家，中國是他第八個出訪國家。值得一提的是，在安華上任後，雙方隨即敲定此次訪問，期間僅花了約4個月。而且，安華在穆斯林（Muslim）教的齋戒月（Ramadan）期間出訪中國，凸顯他重視和中國的關係。另一方面，在習近平開始國家主席第三任期後，安華是習首位接待的外國領袖，顯見習亦看重和馬來西亞的關係。此外，安華也和趙樂際會面，同意兩國國會交流的重要性。這意味著，雙方藉由高層交往的方式，加強雙邊的互動及良性發展。特別的是，在兩國領袖會面期間，習近平表達兩國已經對建立「中馬命運共同體」（China-Malaysi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一事達成共識，將進一步提升雙邊關係。對此，安華和中國外交部皆給予證實。[3] 儘管兩人未言明中馬命運共同體的內涵，卻具有象徵意義，可能是雙方有意深化政治關係的重要舉措。
二、中國透過經貿合作穩定雙邊關係
長久以來，中國就是馬來西亞的重要貿易夥伴，且自2009年開始，中國更成為馬國最大的貿易夥伴，2022年雙邊貿易金額約為4,871億馬幣（約為1,100億美元）。因此，經貿關係是馬中關係非常重要的一個面向。在安華出訪之前，馬來西亞外長贊比里（Zambry Abdul Kadir）就表明經貿合作是安華出訪中國的重點，預期雙邊將簽署包含貿易和農業在內，至少14項合作備忘錄（Memorandum of Understanding, MOU）。安華訪中的首站是參加博鰲亞洲論壇，可看出他重視與中國的經貿關係。在安華和習近平會面時，習近平倡議加強「一帶一路」、「數字經濟」、綠色發展、新能源等領域的合作，安華則提出「昌明大馬」，倡議雙邊強化互動，如電動車製造、清真產業等。安華與李強會面時，李強鼓吹兩國加強各種合作，包含新興產業、供應鏈、數據鏈、教育、文化、旅遊、人才培育及交流等；擴大進口馬國農產品；推動中國東協自由貿易區3.0版談判、落實《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係協定》等。[4]
事後，安華對外表達滿意此次訪問成果，宣稱雙方簽署19項合作備忘錄，項目涵蓋經貿、農業、海關、數位經濟、綠色科技等，獲得中國承諾投資馬來西亞總金額達1,700億馬幣（約為380億美元）。[5] 換言之，從安華參加博鰲亞洲論壇，另與中國高層多場會談，反映出經貿議題在安華訪中的重要性。同時，雙方簽署19項合作備忘錄，多於贊比里在出訪中國之前所宣稱的14項合作備忘錄，顯見中國透過擴大對馬來西亞的經貿與投資，藉以鞏固雙邊關係。
參、趨勢研判
一、兩國或擴大對伊斯蘭國家之間的合作
中國把加強和伊斯蘭國家之間的關係視為重要外交工作之一，如2022年3月時任國務委員兼外長王毅首度出席「伊斯蘭合作組織」（Organization of the Islamic Cooperation, OIC）的外長會議，積極強化與伊斯蘭國家之間的互動及關係。[6] 馬來西亞國內主要信奉伊斯蘭教，也是伊斯蘭合作組織的一員，中國強化和伊斯蘭合作組織的互動與關係，也有助中國和馬來西亞在伊斯蘭議題上的互動及交流。
在兩國領袖會面時，雙方也觸及兩國和伊斯蘭國家的互動與交流，習近平更讚揚馬來西亞對伊斯蘭國家的貢獻，倡議雙方要合作拓展和其他伊斯蘭國家的關係，包含清真產業。[7] 這意味著，雙方可能把強化與伊斯蘭國家之間的合作，視為雙方未來外交合作的方向。
二、南海依舊是馬中關係的爭議議題
由於兩國對於南海島嶼歸屬及海上邊界的範圍尚未達成共識，使南海成為雙方爭議的議題。李強和安華會談期間，表達中國願意和馬來西亞等東南亞國家協會（The Association of Southeast Asian Nations, ASEAN，簡稱「東協」）加快《南海行為準則》（Code of Conduct in the South China Sea）的談判，維護南海的和平與穩定，獲得安華的支持。然而，安華和習近平會談時卻未提及南海爭議。在安華結束訪問中國後，引發外界懷疑馬國是否調整對南海議題的立場。為此，馬來西亞外交部特別針對南海爭議發表聲明，強調馬國對南海的立場沒有改變，在堅定維護主權及相關權益的同時，也聲明和平解決南海問題的重要性，更需符合1982年的《聯合國海洋法公約》（United Nations Convention on the Law of Sea, UNCLOS）；持續透過外交途徑和其他國家解決爭議；透過「東協」途徑和中國完成「南海行為準則」的談判。[8]
中國近期仍在南海從事軍事及干擾他國南海油氣開發作為，持續引發馬來西亞在內的聲索國不滿及抗議，顯見中國仍將堅持自身對南海的主張，並透過武力與其他等方式維護中國的權益。也就是說，南海問題依舊是雙方難解的議題。
[1]“PM Anwar’s Visit to China to Boost KL-Beijing Strategic Ties,” Prime Minister’s Office of Malaysia, March 30, 2023, https://pse.is/4xug5j; “China Visit Secures Huge Returns for Malaysia, Says Anwar,” Prime Minister’s Office of Malaysia, April 1, 2023, https://www.pmo.gov.my/2023/04/china-visit-secures-huge-returns-for-malaysia-says-anwar/.
[2]“PM Anwar’s Visit to China to Boost KL-Beijing Strategic Ties,” 同註1; “PM Anwar Pays Courtesy Call on President Xi During Official Visit to China,” Prime Minister’s Office of Malaysia, March 31, 2023, https://pse.is/4vyg3y.
[3]“PM Anwar Pays Courtesy Call on President Xi During Official Visit to China,”同註2;〈習近平會見馬來西亞總理安瓦爾〉，《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2023年3月31日，https://www.fmprc.gov.cn/zyxw/202303/t20230331_11052760.shtml；〈2023年4月3日外交部發言人毛甯主持例行記者會〉，《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2023年4月3日，https://www.mfa.gov.cn/web/fyrbt_673021/202304/t20230403_11053644.shtml。
[4]“China is An Important Trade Partner for Malaysia-Anwar,” Prime Minister’s Office of Malaysia, March 31, 2023, https://pse.is/4x9g3h;〈習近平會見馬來西亞總理安瓦爾〉，同註3；〈李強同馬來西亞總理安瓦爾舉行會談〉，《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2023年4月2日，https://reurl.cc/eXYQvL。
[5]“China Visit Secures Huge Returns for Malaysia, Says Anwar,”同註1。
[6]〈王毅出席伊斯蘭合作組織外長會開幕式並發表致辭〉，《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2022年3月22日，https://www.fmprc.gov.cn/wjbzhd/202203/t20220322_10654196.shtml。
[7]“China Visit Secures Huge Returns for Malaysia, Says Anwar,”同註1；〈習近平會見馬來西亞總理安瓦爾〉，同註3。
[8]“Malaysia’s Position on the South China Sea,” Ministry of Foreign Affairs, Malaysia, April 8, 2023, https://www.kln.gov.my/web/guest/-/malaysia-s-position-on-the-south-china-sea; 〈李強同馬來西亞總理安瓦爾舉行會談〉，同註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