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評澳洲賠償法國潛艦合約案
2022.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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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澳洲總理艾班尼斯(Anthony Albanese)於今(2022)年6月11日宣布,對於未能履約向法國購買12艘潛艦,將支付5.5億美元的賠償金;法國「海軍船舶集團」(Naval Group)同意接受,並認為這是個「公平公正的和解」。[1] 值得注意的是,隔日,澳洲國防部長兼副總理馬勒斯(Richard Marles)與中國國防部長魏鳳和在「香格里拉對話」(Shangri-la Dialogue)的場邊會進行一小時的會晤,係雙方三年來的首次。 [2]
貳、安全意涵
一、澳洲新任政府打開外交僵局
澳洲前總理莫里森(Scott Morrison)政府任內,對法國與對中國的外交關係皆出問題。澳洲和法國的問題在於無預警地取消向法國採購潛艦的契約,轉而向美國與英國採購。澳洲和中國的雙邊關係也不佳,中國自2020年起對澳洲採取一系列的貿易制裁,如加徵關稅、取消採購諸如煤炭、大麥、龍蝦與葡萄酒等;澳洲則於2021年4月主張「新冠肺炎」係源自於中國,國際社會應加以查驗,進一步造成澳、中兩國外交關係不睦。澳洲新總理艾班尼斯(Anthony Albanese)5月23日就任後,一方面賠償法國因潛艦案蒙受的損失,一方面派代表與中國代表在國際場合進行會晤,為的就是打開前總理任內所製造的外交僵局。
二、因應中國在南太平洋的擴張
中國與索羅門群島(Solomon Islands)於今年4月簽署《安全合作協議》,在索國同意的前提下,擁有中國籍公務船舶靠泊的權利;5月欲如法炮製,進一步將戰略成果擴大至其他太平洋島國時,卻意外踢到鐵板。因應中國在南太平洋大舉擴張勢力,澳洲的回應是鞏固與太平洋島國的關係,並與法國就潛艦案進行和解,以利導入法國力量,共同應處中國勢力的入侵。因此,澳洲外交部長黃英賢(Penny Wong)於5月26日訪問斐濟(Fiji);6月1日出訪薩摩亞(Samoa)與東加(Tonga);6月14日拜會紐西蘭(New Zealand)外交部長馬胡塔(Nanaia Mahuta);6月17日造訪索羅門群島(Solomon Islands)。 [3]黃英賢特別指出,過去澳洲並未尊重太平洋島國的聲音,今後將不再犯此種錯誤,顯示出澳洲在外交上會改頭換面。研判澳洲爭取各島國支持的目的,便是避免他們倒向中國。除此之外,為了因應中國在南太平洋的擴張,當時在野的澳洲勞工黨曾在烏克蘭戰爭爆發後,提議設立「澳洲—太平洋防衛學校」(Australia Pacific Defense School),由澳洲訓練太平洋島國的軍隊,為期4年,總預算為450萬美元。[4] 艾班尼斯政府是否會落實上任前所提出的主張,值得後續觀察。
參、趨勢研判
一、法國或將重啟「南太海巡網路」
在澳洲毀約,不向法國購買潛艦後,法國的態度便是澳洲應真誠道歉並賠償損失。從日前澳洲艾班尼斯總理的發言,可看出法國政府應該已經接受澳洲政府的道歉。接下來,兩國在南太平洋的海上,極可能展開密切合作。若然,法國將繼續推動「南太平洋海巡網路」(South Pacific Coastguard Network)。該構想於2021年7月提出,用以聯合南太平洋各國對抗中國「掠奪性」捕撈,但因2021年9月「澳英美三邊安全夥伴關係」(AUKUS)的成立而停滯不前。在停滯期間,三個發生在南太平洋的事件值得關注,依時間順序分別是:(一)2021年11月,吉里巴斯(Kiribati)開放原為「海洋保護區」的「鳳凰群島」進行商業性漁捕;(二)2022年4月,中國與索羅門群島簽署《安全合作協議》,允許中國籍官方船舶靠泊;(三)2022年4月,法屬波利尼西亞(French Polynesia)設立「海洋保護區」。等於是南太平洋有些海域開始禁止漁捕,有些海域卻大肆開放,產生了紊亂的情況。對法國而言,法屬波里尼西亞的「專屬經濟區」(exclusive economic zone, EEZ)至關重要,設立了「海洋保護區」之後,如何預防、偵查、處罰違法船舶成了重要課題。單以法國海軍一己之力,固然可肩負起此重責大任,但若能結合南太各國(特別是大國)之力,相信能結合大量資源,進而達成事半功倍之效。法、澳兩國關係的緩解,應有助於法國繼續推動「南太平洋海巡網路」的構想,而澳洲應該也會大力配合。
二、澳洲或將保持對中國既「防堵」又溝通的方式
澳洲艾班尼斯總理目前對中國的政策,可分為兩個方向:(一)在戰略上,延續前任政府「防堵」政策;(二)在戰術上,開啟溝通管道。就延續「防堵」政策而言,艾班尼斯政府將延續莫里森政府的政策——「防堵」中國勢力在南太平洋的擴張。澳洲國防部長兼副總理馬勒斯6月15日訪問東京,與日本防衛大臣岸信夫(Nobuo Kishi)會談。馬勒斯表示新任澳洲政府在澳洲的國家安全上絕對沒有任何實質的改變,依然重視「航行自由」(Freedom of Navigation)與「自由飛越」東海與南海。[5] 就開啟溝通管道而言,儘管艾班尼斯5月24日參加在東京召開的「四方安全對話」(Quadrilateral Security Dialogue, Quad)時,批評中國無正當理由卻對澳洲進行關稅制裁。[6] 但澳洲政府已經善用「香格里拉對話」的時機,與中國代表進行場邊的會晤,相信未來在戰術上將持續與中國進行溝通。
[1] “Australia Announces Compensation Deal with France for Scrapped Submarine Contract,” France 24, June 11, 2022, https://reurl.cc/b2KoOr.
[2] 張雅涵,〈澳中防長3年來首次會晤 馬勒斯提澳洲關注問題〉,《中央廣播電台》,2022年6月12日,https://www.rti.org.tw/news/view/id/2135576。
[3] “Penny Wong Begins Second Pacific Trip as Foreign Minister to Bolster Ties in the Region,” SBS, June 2, 2022, https://www.sbs.com.au/news/article/penny-wong-to-visit-tonga-and-samoa-on-second-pacific-trip-as-foreign-minister/7fjabd273; “Australian Minister Visits New Zealand During Pacific Trip,” Voice of America, June 18, 2022, https://www.voanews.com/a/australian-minister-visits-new-zealand-during-pacific-trip/6623125.html; Rod McGuirk, “Australian Minister Visits Solomons to Vounter China,” Associated Press, Jun 17, 2022, https://apnews.com/article/penny-wong-australia-solomon-islands-china-honiara-9cc5472f94549d2f0e49d4754c91b9cf.
[4]Angus Thompson, “‘Muscle up’: Labor pledges Pacific defence school as experts urge boost in military might,” The Sydney Morning Herald, April 25, 2022, https://reurl.cc/XjKboE.
[5] Daniel Husrt, “Thaw or Cold War: will Labor Succeed in Unfreezing Australia-China Relations?” The Guardian, June 15, 2022, 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22/jun/18/thaw-or-cold-war-will-labor-succeed-in-unfreezing-australia-china-relations.
[6]Maroosha Muzaffar, “Australian Prime Minister Attacks China at Quad and Backs Biden’s Stand on Taiwan,” The Independent, May 24, 2022, https://reurl.cc/0pMbz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