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使用伊朗無人機對俄烏戰爭之影響
2022.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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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俄烏戰爭8個多月以來，俄烏雙方皆使用不少無人機，並測試不同型態無人機戰術。例如3月時土耳其向烏克蘭提供的無人機「旗手」（Bayraktar）TB2，在戰事初期有效對抗俄羅斯而受到不少關注。而近期俄羅斯改向伊朗大量購買快速且便宜的無人機，特別是「遷徙者-6」（Mohajer-6）戰術作戰無人機以及「見證者-136」（Shahed-136）遊蕩彈藥（loitering munitions），並在10月時對烏克蘭平民區以及電廠進行攻擊，對烏克蘭造成不少影響。[1] 若俄羅斯大量部署且將其與其他系統使用「群峰戰術」（swarms），或是與其他軍事任務整合，可能對烏克蘭構成重大威脅。
貳、安全意涵
一、伊朗遊蕩彈藥極具成本效益
俄羅斯軍隊目前主要使用3款伊朗製無人機系統。航程 200 公里的「遷徙者-6」（Mohajer-6）戰術無人機，其特色是能發射小型精準導引彈藥（precision-guided munitions）[2] 與反坦克飛彈，[3] 主要於情蒐、監視與偵察以及攻擊；其次則是「見證者-136」（Shahed-136）無人機，屬於「遊蕩彈藥」（loitering munitions），透過衛星或慣性導引方式，可用於直接攻擊目標。第三種是與「見證者-136」類似的「見證者-131」（Shahed-131）。「遷徙者」與「見證者」在功能與用途上並不相同，但可搭配使用，而後者由於其單程任務特性被稱為「自殺式無人機」，而可於卡車使用火箭裝置快速發射。
「見證者」（Shahed）系統有幾個優點，除了可以快速群峰部署之外，且相對便宜，成本約為 20,000 美元。相較之下，土耳其的「旗手」TB2雖然跟美製無人機相比不算太貴，售價也要5佰萬美元，美製MQ-9「死神」無人機（MQ-9 Reaper）至少要3千2佰萬美元。[4] 「見證者」飛行速度不快（時速約180至200 km），但可以飛非常低，這種較為緩慢的巡航設計增加了避開雷達偵測的機會；加上它本來就是設計為單程任務，自主性較大，與TB2相較之下，「見證者-136」不需從任務中返回，也無須在跑道或公路上運行。而最難以對抗的作戰型態是群峰部署，可使烏克蘭防空系統疲於應付並造成損害，顯示遊蕩彈藥無人機仍是目前難以防範的攻擊手段。
二、伊朗屢受制裁卻發展出無人機市場
伊朗因長期遭受國際制裁與西方武器禁運，在國防軍事發展上受到極大限制，自給自足是其反制之道。1980年代兩伊戰爭（Iran-Iraq war）的影響，以及美國對伊朗的襲擊摧毀了伊朗大部份的海軍，該事件伊朗對美國在國際法院（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ICJ）提起訴訟，美國亦對伊朗提起反訴，為著名的「石油平台案」（Oil Platforms）。[5] 1987至1988 年，美國攻擊伊朗的3 座海上油井設施，該些設施為伊朗國營石油公司所有以及經營。國際法院雖然駁回兩國主張，在其判決中卻也認定美國乃是違法攻擊伊朗。由於伊朗與美國之間的敵對關係，特別是兩者間力量的差異與利益平衡，伊朗認知須發展不對稱戰略（asymmetric strategy）以威懾（deterrence）美國的軍事力量。而無人機即是伊朗軍事戰略的四大支柱之一，其他重點包括飛彈計畫（missile program），以彌補缺乏有效的空軍戰力。伊朗數個國防公司開發了一些該國強力的無人機，例如伊朗飛機製造工業公司（Iran Aircraft Manufacturing Industrial Co., HESA） 以及見證者航空工業（Shahed Aviation Industries）等。 [6]
參、趨勢研判
一、 無人機與反制無人機戰術將決定戰爭進程
由於伊朗製無人機成本低廉，在俄烏戰場上俄羅斯使用無人機群蜂戰術目前證明頗為有效，因此俄羅斯計畫大量採購伊朗製無人機「阿拉什-2」（Arash-2），有消息指出伊朗已派員訓練俄羅斯如何操作。[7] 此類無人機並非標榜高科技，重點在於戰術運用「以量取勝」。即使烏克蘭能透過地對空飛彈擊落「見證者」無人機，以高價飛彈反制低成本無人機的方式，中長期來看不符作戰效益。另一個表示有效的指標，至少根據伊朗自身說法，已有22個國家表示對該國無人機有興趣。 [8]
雖然伊朗與俄羅斯極力否認，但已有不少情資顯示俄羅斯已在烏克蘭戰場上大量使用伊朗製的「見證者-136」無人機。烏克蘭雖亦聲稱擊落了70 - 85%來襲的俄軍無人機，並稱其「很慢又飛得低」所以可有效反制，但實際上仍無法全部擊落來襲的無人機。再加上俄羅斯主要鎖定烏克蘭城市地區及電力等關鍵基礎設施加以攻擊。即使烏克蘭獲得其他國家提供防空系統，例如德國地對空導彈、美國先進地對空飛彈系統（NASAM），俄軍所使用的自殺無人機攻擊，仍對烏克蘭全國的運作及軍力仍造成不小的影響。特別是烏克蘭目前已面臨電力不足的情況，更將面臨如何撐過寒冬的考驗。這顯示無人機與反制無人機戰術在確定戰爭進程方面，可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重要。
二、遊蕩彈藥未來發展與戰爭運用
遊蕩彈藥雖然被描述為無人機，但在許多方面更像是一種智能飛彈，最早於1980年代開發，介於無人機與巡弋飛彈之間，旨在用爆炸性彈頭（explosive warhead）攻擊視線以外的地面目標，為可攜式，且多為向地面部隊提供精確導引彈藥（guided precision munition）。遊蕩彈藥決定性特徵之一即是在確認攻擊目標前能長時間在空中「遊蕩」（loiter），以決定何時對何物進行攻擊，其與一般無人機最大不同之處是它是消耗性的，也與飛彈不同，能夠在目標區域被動遊蕩並搜索目標，故也被稱之為「自殺型無人機」，它會自己飛向目標而後自爆。
近年衝突中遊蕩彈藥的使用越來越多，對國防工業產生重大影響，例如敘利亞內戰中土耳其制的Kargu-2，以及近期俄烏戰爭的伊朗製見證者系列，然而由於其選定與攻擊目標的決策過程排除人為干預，加上其作為大規模傷亡武器的潛力，亦有不少主張應限制這類無人機群蜂攻擊技術的擴散（proliferation）與發展，特別是遊蕩彈藥能遵守國際法的能力，以及誰應對它們選擇負責的問題。《國際武器貿易條例》（International Traffic in Arms Regulations, ITAR）對敏感技術的交易有不少限制，包括與遊蕩彈藥相關的技術。美國政策禁止會對美軍優勢構成威脅之飛彈技術的擴散，交易條件包括限制使用非美國系統武裝無人駕駛系統（UAS），而且必須符合《國際武器貿易條例》等國際法規定。[9] 此外，反制無人機技術與戰爭法規都對遊蕩彈藥未來發展有不少影響。目前遊蕩彈藥主要仍針對防空系統等硬體所開發，但若之後發展有不同變化可能使得國際社會擔憂加深。
[1]“Kyiv Hit by Drone Attacks as Russia Targets Infrastructure,” WSJ, October 17, 2022, https://www.wsj.com/articles/kyiv-hit-by-drone-attacks-as-russia-targets-infrastructure-11665999746.
[2]“Iran Holds Unveiling Event for Precision-guided Bombs,” Janes, August 8, 2019, https://www.janes.com/defence-news/news-detail/iran-holds-unveiling-event-for-precision-guided-bombs.
[3]“Mohajer-6 with Anti-Tank Missiles and Guided Air Bombs: What Weapons Carry the UAVs from Iran,” Defense Express, August 27, 2022, https://en.defence-ua.com/weapon_and_tech/mohajer_6_with_anti_tank_missiles_and_guided_air_bombs_what_weapons_carry_the_uavs_from_iran-4027.html.
[4]Aadarsh Nagrath, “MQ-9 Reaper vs Bayraktar TB-2 – Comparing Sky Warriors,” Engineerine, October 23, 2022, https://engineerine.com/mq-9-reaper-vs-bayraktar-tb-2/.
[5]“Case Concerning Oil Platforms (Islamic Republic of Iran v.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November 6, 2003, https://www.icj-cij.org/public/files/case-related/90/090-20031106-JUD-01-00-EN.pdf.
[6]“Russia-Ukraine War: The Rise of Iran’s Drone Industry,” Middle East Eye, October 30, 2022, https://www.middleeasteye.net/news/russia-ukraine-war-iran-drone-industry-rise.
[7]“Russia Plans to Step Up Ukraine Bombardment with Longer-Range Iranian Kamikaze Drone,” Forbes, October 26, 2022, https://www.forbes.com/sites/davidhambling/2022/10/26/russia-plans-to-step-up-bombardment-with-more-advanced-iranian-kamikaze-drones/?sh=acee75556185.
[8]“22 Countries Keen to Acquire Iranian Kamikaze Drones That Are Creating Havoc in Ukraine, Tehran Claims,” Eurasian, October 22, 2022, https://eurasiantimes.com/22-countries-keen-to-acquire-iranian-kamikaze-drones-that/?amp.
[9]“Loitering Munitions Market Likely to Be Driven by AI and Use of Swarm Technology, Confirms GlobalData Plc,” SBWIRE, October 16, 2022, http://www.sbwire.com/press-releases/loitering-munitions-market-likely-to-be-driven-by-ai-and-use-of-swarm-technology-confirms-globaldata-plc-1364855.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