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薛祥的「 入常」與中共秘書文化的日常
2022.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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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22年中共20大政治局常委的四位新面孔備受矚目,分別為李強、蔡奇、丁薛祥、李希,據信均為習近平的親信。其中,長期擔任習近平辦公室、中央辦公廳主任的丁薛祥,更被視為接班熱門人選。[1] 以下由中共黨政慣例與組織文化,回顧丁薛祥的崛起之路,並就其接班態勢予以進一步分析。
貳、安全意涵
一、丁薛祥的秘書生涯顛峰是以中辦主任入政治局常委會
中共黨政要員過去多歷練過秘書職務,以列寧式政黨特性,秘書職務多居省市委、部委辦公室(廳),而辦公室或辦公廳主任成為秘書生涯重要資歷,中共中央辦公廳更是可能接班的黨政要員將親信隨扈安插歷練大內總管的必要途徑。丁薛祥一路走來,即是以秘書及辦公室主任為其生涯印記。2006年11月,丁薛祥出任中共上海市委副秘書長兼市委辦公室主任,輔佐時任代理市委書記和市長的韓正。 [2]
丁薛祥最重要的際遇,是在2007年5月,45歲的丁薛祥擔任中共上海市委常委、秘書長,晉身副部級,同時成為剛到上海擔任市委書記的習近平的政治秘書,標示丁薛祥政治生涯的第一次「大躍進」。他後來擔任中共上海市委政法委書記,並當選中共第十八屆候補中央委員。2013年5月,丁薛祥又被習近平提拔,擔任中共中央辦公廳副主任兼習近平辦公室主任。2015年6月,丁薛祥被任命為中共中央辦公廳常務副主任。2017年10月,丁薛祥在中共十九屆一中全會上當選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書記處書記,晉升為副國級的黨和國家領導人,同時兼任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和中央直屬機關工委書記。[3] 2022年,60歲的丁薛祥更達顛峰,除進入中央政治局常委會,並按排名可望接任國務院副總理。
二、中辦主任「入常」在中共黨政可謂日常
中共歷史上,前總理溫家寶、前政治局常委曾慶紅、現任全國「人大」委員長栗戰書都擔任過中央辦公廳主任,丁薛祥亦是循相同路徑。正因如此,在中共派系文化中,是否真存在所謂「秘書幫」,一直以來都有很大的討論空間。[4] 中央辦公廳是中共的最高中樞機關,也是具有全局性的操作機關。如同所有秘書性質工作,中央辦公廳負責匯集整理資訊、擬定批示方案、下達甚至緊盯方案執行。因此,所有國內外大事的報告信息情報以及請示文件,都是經過中央辦公廳上呈給總書記,經過總書記批示再轉交給下面具體執行操作。各種請示文件都是先由辦公廳秘書閱讀整理文件後,先行擬定幾個方案,再送給總書記參閱選擇。[5] 習近平上台後,所有秘書擬定的方案,必須先由丁薛祥審核通過後,才能上送習近平批示,因此多年中央辦公廳主任經歷,加上習近平的信任,讓丁薛祥也如同歷屆資深中央辦公廳主任,被外界視為「大內總管」。
參、趨勢研判
一、丁薛祥恐來不及歷練軍委而難以接班
早自2021年,就有不少預測指出丁薛祥是「入常」的人選,依其於20大出場順位,被視為將接任國務院副總理,外界據此詮釋丁薛祥成為可能接班的黑馬。然而,丁薛祥面臨年齡限制與缺乏軍委歷練兩大挑戰。中共雖強調黨指揮槍,但深信「槍桿子出政權」。因此,過去接班的領導人,多需同時歷練軍委副主席。[6] 據此,若丁薛祥未來5年僅得歷練國務院副總理,即使未來接掌國務院總理,仍非具實權的所謂接班人。倘若65歲時才開始歷練中央軍委職務,礙於打破七上八下的原則誠屬不易,[7] 屆時亦將不利於丁薛祥接班。
二、未來發展將驗證筆桿子的天花板與「槍桿子出政權」
有鑒於此,除非丁薛祥近期同時接下國務院副總理與中央軍委副主席,冀能完整歷練並確立接班態勢,否則,以中共「槍桿子出政權」的思維模式與接班慣例,將不利於確立丁薛祥的接班地位。反之,若丁薛祥果真異軍突起,未經中央軍委歷練而能接班,則形成對「槍桿子出政權」原則的重大測試與修正契機。最後,鑒於20大時習近平欽選「入常」新人多為高齡官員,因而被外界解讀無意於現今培植接班人。[8] 如此一來,丁薛祥未來頂多就是做到國務院總理職位,這將讓國務院總理成為過去以來拿筆桿子秘書、大內總管生涯出身的升遷天花板。
[1]〈習近平為什麼看中了丁薛祥〉,《美國之音中文網》,2022年11月8日,https://www.voachinese.com/a/why-xi-jinping-picked-ding-xuexiang-20221108/6825176.html。
[2]〈丁薛祥:習近平培植親信搭建政治局常委班子又一例證〉,《美國之音》,2022年10月24日,https://reurl.cc/mZyD7l。
[3]同註2。
[4]張文中,〈「秘書黨」已成為中共政壇的一大勢力〉,《法廣》,2014年1月5日,https://reurl.cc/Ay2A4p。
[5]〈領導人秘書是怎樣煉成的?〉,《共產黨網》,2015年12月24日,https://www.12371.cn/2015/12/24/ARTI1450956925719614.shtml。
[6]〈習近平的實質幕僚長 神祕的丁薛祥〉,《央廣》,2022年10月25日,https://www.rti.org.tw/news/view/id/2148427。
[7]宋文笛,〈丁薛祥的新職務是否一定是國務院副總理?〉,《上報》,2022年11月6日,https://www.upmedia.mg/news_info.php?Type=2&SerialNo=158258。
[8]〈中共二十大:解读政治局24人名单背后六种政治意涵〉,《BBC中文網》,2022年10月28日,https://www.bbc.com/zhongwen/simp/chinese-news-63422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