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大」後中共對國安工作的關切與部署
2023.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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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23年5月30日,中共召開二十屆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以下簡稱國安委)第一次會議,並循慣例,公開當屆國安委第一次會議的資訊。[1] 國安委經中共政治局會議(2014年1月24日)決議正式設置後,便成為中共國家安全相關政策部署最重要的平台。但國安委具體關切的議題、推動的政策卻相對隱蔽,外界僅能從歷屆國安委第一次會議所公開的少數資訊獲知。下文試圖釐清未來五年中共國安工作部署重點。
貳、安全意涵
一、中共首次透露須運用「極限思維」看待迫在眉睫的國安威脅
雖然中共2014年成立國安委正是為了應對「對外維護國家主權、安全、發展利益,對內維護政治安全和社會穩定的雙重壓力」,以及「各種可以預見和難以預見的風險因素」。[2] 但在國安委成立近十年以來,中共卻於今(2023)年才首次釋放出國安威脅已迫在眉睫的訊號。[3] 下文將指出,中共認為國安威脅迫在眉睫的原因有二。
第一,中共不再像過去以「防範」各類風險挑戰為主,而是宣告全黨要「整裝待發」,從共黨政權(國家核心利益)、國家主權、國家安全、發展利益等面向,均須「準備」面臨「風高浪急甚至驚濤駭浪的重大考驗」。第二,中共不若以往只提「凡事從最壞處準備,努力爭取最好結果」有備無患的「底線思維」,[4] 而是進一步在二十屆國安委第一次會議上首度提出「極限思維」。「極限思維」的說法顯示,目前中共對於未來國安情勢的發展並不樂觀。「有的國家視我為『主要戰略競爭對手』,肆無忌憚甚至沒有底線地打壓和圍堵我們」,習近平希望全黨上下不只要具備「居安思危、未雨綢繆」的「底線思維」,更要朝「退此一步即無死所」的極端狀況做各項準備。[5] 習近平透過赴內蒙古考察(2023年6月7日至8日年)的機會已明確表態,「構建國內大循環是為了保證『極端情況』下國民經濟能夠正常運行,這同參與國際經濟迴圈是不矛盾的」。[6]
二、中共提出「構建新安全格局」以應對美國施壓
去(2022)年中共二十大政治報告首次將國安議題獨立出來,大篇幅闡述未來五年將如何增進國安體系、國安能力的現代化,並將公共安全與社會治理納入國安領域的範疇,[7] 中共此舉顯示國安問題的重要性已不同於以往。吾人透過二十屆國安委第一次會議延續二十大政治報告的資訊可知,中共日後將視「構建新安全格局」為國安工作的主要任務。
陳一新(中國國安部部長)指出,「構建什麼樣的新安全格局、怎樣構建新安全格局」為習近平新時代的重大課題,因「構建新安全格局」正是為了解決中國在邁向大國崛起,及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過程中所面臨的「特殊」安全問題。[8] 換言之,中共未來的國家安全政策除了將圍繞著「構建新安全格局」漸次鋪展開來之外,「新安全格局」亦為中共應對美國圍堵中國的一個系統性戰略。[9]
參、趨勢研判
一、中共國安系統欲提升「實戰實用」的能力解決未來的國安威脅
國安委成立之初(2014年1月),中共即以強化國家安全能力為目標,首要之務為堅持黨對國安工作的全面領導。除此之外,尚著眼於以下四項工作:(一)確立國安委為決策和議事協調機構的地位;(二)建立地方黨委(黨組)的國家安全責任制,鋪設國安工作在地方的據點;(三)理順國安系統從上至下的指揮體系;(四)建立國安工作的部門協調機制。
然而,在國安體系重新搭建完成後,二十大政治報告則轉為強調下一階段須推進國安體系與能力現代化。據二十屆國安委第一次會議的說法,加快國安體系與能力現代化的第一步為建立「實戰實用」的能力。[10] 中共之所以不再只強調憂患意識與防範國安威脅的重要性,轉為突出「實戰實用」的能力,則肇因於中共「準備經受風高浪急甚至驚濤駭浪的重大考驗」,國安威脅不可同日而語。
二、「主動塑造於我有利的外部環境」是國安一環
二十屆國安委第一次會議延續二十大政治報告,除了「要以新安全格局保障新發展格局」,更進一步指明「主動塑造於我有利的外部安全環境,更好維護開放安全,推動發展和安全深度融合」。[11] 顯示追求「有利於我的外部環境」為「構建新安全格局」的一環,並且「有利於我的外部環境」為中共對外能否安全開放的基礎。
此背後的政治邏輯,為中共認為國家安全與國際安全格局密不可分。[12] 中共一方面正遭受美國科技圍堵;另一方面在區域上也承受著來自美國及其盟友的軍事壓力,因此如何在外交上突圍,打造一個「友中」的圈子,便成為中共眼下最重要的任務。中共的外交攻勢除了拉攏開發中國家以外,也嘗試區分、裂解美國與傳統盟友的關係。此舉不僅可以從他國不設前提地「安全地」取得先端科技、市場、資金、人才以壯大經濟實力,更甚者在處理主權、領土爭端上亦可保持主動權。
[1]〈習近平主持召開二十屆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第一次會議強調 加快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 以新安全格局保障新發展格局〉,《新華網》,2023年5月30日,http://www.news.cn/politics/leaders/2023-05/30/c_1129657348.htm。
[2]〈習近平:關於《中共中央關於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的說明〉,《新華網》,2013年11月15日,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3-11/15/c_118164294.htm。
[3]二十屆國安委第一次會議強調,「要堅持底線思維和極限思維,準備經受重大考驗」。〈習近平主持召開二十屆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第一次會議強調 加快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 以新安全格局保障新發展格局〉,《新華網》,2023年5月30日,http://www.news.cn/politics/leaders/2023-05/30/c_1129657348.htm。
[4]〈跟習近平等七常委學習底線思維〉,《新華網》,2015年8月14日,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5-08/14/c_128129714.htm;〈深刻認識堅持底線思維〉,《新華網》,2019年6月25日,http://theory.people.com.cn/BIG5/n1/2019/0625/c40531-31177911.html。
[5]徐文秀,〈為什麼強調極限思維〉,《中國共產黨新聞網》,2023年6月7日,http://theory.people.com.cn/BIG5/n1/2023/0607/c40531-40007959.html。
[6]〈習近平在內蒙古考察時強調 把握戰略定位堅持綠色發展 奮力書寫中國式現代化內蒙古新篇章〉,《新華網》,2023年6月8日,http://www.news.cn/politics/leaders/2023-06/08/c_1129679219.htm。
[7]〈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鬥──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2022年10月25日,https://www.gov.cn/xinwen/2022-10/25/content_5721685.htm。
[8]陳一新,〈深入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 加快構建新安全格局〉,《求是網》,2023年4月15日,http://www.qstheory.cn/dukan/qs/2023-04/15/c_1129525153.htm。
[9]陳一新不只為「之江新軍」的一員,亦為現任國安部部長,該文是目前關於「建構新安全格局」最具官方權威的文章。
[10]〈習近平主持召開二十屆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第一次會議強調 加快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 以新安全格局保障新發展格局〉,《新華網》,2023年5月30日,http://www.news.cn/politics/leaders/2023-05/30/c_1129657348.htm。
[11]〈習近平主持召開二十屆中央國家安全委員會第一次會議強調 加快推進國家安全體系和能力現代化 以新安全格局保障新發展格局〉,《新華網》,2023年5月30日,http://www.news.cn/politics/leaders/2023-05/30/c_1129657348.htm。
[12]陳一新,〈深入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 加快構建新安全格局〉,《求是網》,2023年4月15日,http://www.qstheory.cn/dukan/qs/2023-04/15/c_1129525153.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