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推動「文化強國」意欲何為
2023.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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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新聞重點
2023年6月7日中共在深圳召開首屆「文化強國建設高峰論壇」(以下簡稱「文化論壇」),主題為「推進文化自信自強 促進文明交流互鑒」,中共中宣部長李書磊代表習近平宣讀致賀大會的信中稱:「推動文化傳承發展,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建設邁出堅實步伐……在新的歷史起點上繼續推動文化繁榮、建設文化強國、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不斷促進人類文明交流互鑒」。[1] 這次大型會議邀請了中國國內相關學者專家,以盛大的方式為中共中央近期熱烈推展的「文化強國」背書。在整個6月之中還另舉辦了二場重大相關活動來推動「文化強國」,如此集中且大張旗鼓的方式必然是整體宣傳戰略中的重要一環,本文將從此次會議為基礎談討其背後的政治意圖究竟為何。
貳、安全意涵
「意識形態合法性」是目前中共維繫政權的支柱之一,其意涵在於國家建構核心價值觀的成功,使國家追求的目標與此意識形態相適應,「意識形態合法性」越強的國家,民眾越容易被該情感所支配。[2] 本文認為目前中共建構「意識形態合法性」乃是從社會主義和民族主義等二方面著手,以下從此角度探討其「文化強國」之政治安全意圖。
一、中共推動「文化強國」有利於鼓吹「大一統」思想
從民族主義建構的角度而言,中共領導人習近平稍早在2023年6月2日參加「文化傳承發展座談會」致詞時提到:「中華文明具有突出的統一性,從根本上決定了中華民族各民族文化融為一體、即使遭遇重大挫折也牢固凝聚,決定了國土不可分、國家不可亂、民族不可散、文明不可斷的共同信念,決定了國家統一永遠是中國核心利益的核心」,[3] 其用意在於藉標榜中華文化轉為正當化「大一統」的民族延續性。而這樣民族主義操作的「益處」,必然會回歸到現在執政的中共政府身上,因為可代換為支持中共領導即等於支持中華民族,並以此要求各民族為「大一統」犧牲,而這也利用了中國民眾歷經文革後的幾十年來擔心再度動亂的心態,以換取和平穩定的國內環境。
二、「文化論壇」參與者力求塑造中華文化與中共政績連結
參與2023年6月7日「文化論壇」的四位與會學者專家當中,其中二位的發言內容都將中共政績和中國文化刻意正面結合,例如:北京清華大學國學研究院院長陳來的「中國式現代化與中國文化」演講中認為:「中國改革開放取得偉大成就,要歸功於中國人民的勤勞與創造,同時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息息相關」;香港中文大學(深圳)知名教授鄭永年則表示:「中國今天的復興不是偶然的,而是具有歷史必然性」、「那些符合本國文明、文化和國情的現代化往往是成功的,而那些照抄照搬其他國家現代化模式的現代化往往是失敗的現代化」。[4] 從這二人的發言中,可看出皆透過肯定中華文化的方式,間接肯定了中共所領導的社會主義現代化路線成功,巧妙地將背後所隱藏的意識形態與中國傳統相互連結,並增強其中國化、在地化形象。
參、趨勢研判
一、「文化強國」持續作為中共對內形塑意識形態的重要一環
習近平2022年的中共二十大報告中即定調了要「推進文化自信自強」,賦予了中共由上而下推動「文化強國」的最高政治指導,其內容包含建設具凝聚力和引領力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和核心價值、堅守中華文化立場,提煉展示中華文明的精神標識和文化精髓,加快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展現可信、可愛、可敬的中國形象等多元面向。[5] 這樣在中共最高最大的黨政大會上的宣示,理所當然會支配習第三任期的施政方針,故可說是將「文化強國」推上了一個新高度。因此2023年無論是習親自出席的「文化傳承發展座談會」,或是近期的「文化論壇」,都包含在這個大戰略中,不斷為增加中共意識形態合法性服務,並將在後續任期內不斷加強推動。
二、中共未來將增加向外推展中華文化的多元性
除了以對內宣傳和鞏固合法性的目的和相應措施外,中國對外宣傳部分也配合「文化強國」的大方向持續布局中,例如:「第十九屆中國(深圳)國際文化産業博覽交易會」(以下簡稱「文化博覽會」)於2023年6月7至11日舉辦,展出文化産品12萬件以上、4,000多個文化産業投融資項目,共有50個國家和地區的300家海外展商參展。[6] 所以6月除了「文化傳承發展座談會」、「文化論壇」外,亦同步舉辦「文化博覽會」,這三場大型活動正代表中共依序由政治、學界、產業等多元面向發展,有策略地達到「文化強國」所蘊含的政治目的。相信未來中共將持續以更多元的方式,拓展所謂中共積極推動和融合中華文化的正面形象,並深入民間產業,藉以發展讓民間雨露均霑又更為活潑多元的新形態。
[1]〈習近平致信祝賀首屆文化強國建設高峰論壇開幕強調更好擔負起新的文化使命 為強國建設民族復興注入強大精神力量〉,《人民網》,2023年6月8日,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23/0608/c1024-40008604.html。
[2]趙鼎新,《合法性的政治:當代中國的國家與社會關係》(台北:台大出版中心,2017),頁29-31。
[3]〈習近平在文化傳承發展座談會上強調擔負起新的文化使命 努力建設中華民族現代文明〉,《中國文明網》,2023年6月3日,http://www.wenming.cn/ttn/zyjh/202306/t20230602_6614802.shtml。
[4]楊逸、龔春輝、卞德龍,〈首屆文化強國建設高峰論壇在深圳開幕,專家學者共話文明互鑒推進文化自信自強 促進文明交流互鑒〉,《南方網》,2023年6月8日,https://news.southcn.com/node_54a44f01a2/d6c0c1a26e.shtml。
[5]〈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鬥——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中國政府網》,2022年10月25日,https://www.gov.cn/xinwen/2022-10/25/content_5721685.htm。
[6]〈第十九屆文博會閉幕〉,《新華網》,2023年6月12日,http://big5.news.cn/gate/big5/www.news.cn/culture/20230612/fce6432dccc44faf8792740d57d3d480/c.html。